根據中時電子報的報導,今天30多名聲援大埔事件的抗議人士突襲行政院,並以紅漆潑上行政院的招牌,讓它鮮紅如血。然後他們勇敢地靜坐於行政院大門下,拉開布條高呼口號:「道歉賠償、地歸原主、徹查弊案、立即修法」,並靜待警察來鎮壓民眾的和平抗爭與表達意見的自由。(左邊照片取自中時電子報)
行政院發言人鄭麗文對此事件表示:「他們的行為是非常明顯的違法,不在言論保障自由的範圍之內,對於這種相關行為,行政院表示非常遺憾,並且要予以譴責。」並且表示會「要求所屬警察機關加強維安,以維護政府機關的安全。」
我必須說:年輕人為了社會正義,以行政院想像不到的方式凸顯政府的不公不義,並且敢作敢當地坐下來凸顯理念訴求,這種創意與表現叫「英勇」;而鄭麗文的發言叫「白目」(瞎了眼,看不清事實)!
大埔事件是為了官商勾結而毀人家園,服貿事件是為了財團利益而奪人生計,洪仲丘事件是草菅人命而包庇軍中的暗黑文化,強推核四是以2,300萬人的身家性命當賭注,這些事件都嚴重違背政府剛通過不久的國際兩公約,但是馬英九和江宜樺卻勇於與法律和人民為敵,只因為馬英九已經第二任。
1985以25萬人的集體行動換來軍審法三讀通過,但是馬政府仍悍然拒絕重啟服貿談判,也不肯重修土地徵收條例。很多人都在思索該如何落實「政府拆大埔,人民拆政府」的誓言,不要讓連任的馬英九和江宜樺愈來愈囂張、跋扈地踐踏憲法,卻都想不出好辦法。今天年輕人的行動是在仿效國際人權運動傳承以久的「非暴力抗爭」與「公民不服從」,這是對付暴政最有力的手段,在台灣運動發展史上這是一大進步,可惜行政院發言人瞎了眼而看不出來。
「非暴力抗爭」與「公民不服從」的理念與實踐可以回溯到雨果(1802-1885)、梭羅( 1817-1862),托爾斯泰(1828-1910),甘地(1869-1948),金恩(1878-1956)等人。雨果在《悲慘世界》裡頌揚巴黎人築起街壘來抗拒政府的非法統治,從此以後「街壘」成為巴黎人的驕傲傳統與民主精神不死的象徵,每當政府違背民意,法國人就築起「街壘」來抗拒政府的非法統治(譬如1968學生運動)。梭羅抗稅,建立「公民不服從」的典範。托爾斯泰呼籲俄國人不要當兵,不要為沙皇殺人,並且以一封信鼓勵了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最後瓦解了英國的統治。而金恩模仿甘地,以自願入獄(把監獄擠爆)和罷工換來黑人人權的改善。鄭麗文的發言是對這偉大的民主傳統無知(白目)。
面對暴政而束手服從是奴隸的表現,面對暴政尋求「非暴力抗爭」的有效手段則是積極的民主。民主屬於勇敢捍衛人權的鬥士,而不屬於奴隸。政院說謊已成慣例,政院違法在先且持續違法,卻要公民服從政府的非法作為,這才叫做「非理性」、「違法亂紀」。看不到自己的錯,也看不別人的對,這叫「白目」。
而鄭麗文在發言中竟然說出:「因為各部會首長都在召開院會當中,所以並沒有聽到政院廣場的抗議聲音,院會中也沒有討論此突發事件。」原來,鄭麗文最關心的竟然是「還好,院長他們都沒有聽到!」這是更加地白目──難道院長自己不會去看報紙?
還是說,其實江宜樺跟馬英九都遠比鄭麗文更白目,只要下人不報告,自己就什麼都不知道?
古代正常的皇帝用兩種人:前殿上朝時用的是敢言而又能解決問題的人,後宮用的是阿諛、奉承、顛倒是非與黑白的人。前殿多能人才能夠避免亡國,甚至有諤諤之士能讓皇帝帶一肚子氣回後宮,所以後宮需要一些能討主子歡心,讓主子消氣的人;尤其當皇帝治國無能又經不起挫折時,最需要阿諛奉承之輩在後宮療癒他的媽寶情結。
後宮有佞臣無妨,但是讓後宮的人管前殿的事,這叫「宦官亂政」,把適合在後宮用的人安置在前殿,則是最嚴重的「宦官亂政」。明熹宗重用魏忠賢,設東廠,誅殺忠良,這是史上最惡名昭彰的例子。而馬英九竟然專用可以幫他遮掩耳目,讓自己看不到事實的人?這真的是「後宮亂政」的當代新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