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9月30日 星期一

一場精彩的辯論

      這一場辯論的主題是「太多數學,太少歷史:經濟學的問題」,地點在倫敦政經學院(LSE)的經濟史學系(Economic History Department),時間是2015年。YouTube 上有錄影
      主持人 Professor Foreman-Peck 是 LSE 博士,曾在牛津大學任教(1991-98)。四個主講人個個大有來頭。重要的是,他們各用15分鐘的時間就很精彩地凸顯了經濟學的特性、經濟歷史與數學在經濟學中的重要性(與角色)、1980年代(芝加哥學派極盛期)遺留至今的禍害、近年經濟學發展的趨勢(越來越重視經驗研究),以及當今大學部課程依舊太偏重抽象理論而太少事實(經濟歷史及經濟學思想史)所造成的遺毒。

2024年9月15日 星期日

看「不懂」畫,不一定沒「藝術細胞」

      在藝術中心期間,很多人跟我表示過他(她)「沒有藝術細胞,怎麼辦?」我的回答乍聽很制式:「你(妳)從來沒學過如何看畫,當然看不懂畫。既然沒學過如何看畫,那會知道自己有沒有藝術細胞?」
      我自己就曾經問過自己的老師:「我完全看不懂油畫,是不是表示我這輩子不可能看得懂畫?」後來,我不但學會看畫,還拿過兩個藝術評論獎。
      等到我自己懂得如何看畫之後,才驀然驚覺:從小到大,我的美術課裡從來都不曾教過如何欣賞繪畫(通常發一張紙給你,隨便給個題目,老師就走出教育去遛達了);而美術課本和美術雜誌(譬如當年的《雄獅美術》),竟然可以用黑白照片和極端劣質的彩色印刷介紹印象派的繪畫,其誤導與荒唐真的匪夷所思!
      當我擔任清大藝術中心以後,花了很多心血去思索:怎樣才能夠引導美術系以外的學生培養繪畫欣賞的能力。
      這篇文章裡,我先簡略地交待自己的摸索過程。

2024年9月1日 星期日

理工學生需要懂藝術嗎

      約莫在1994-95年的時候,清大的一級行政主管會議曾討論過一個問題:「理工為主的大學需要有藝術中心嗎?」結論是:「我們不需要!」外加一個重要附註:「學藝術的人跟我們無法溝通,只會給學校惹麻煩。」會議的決議:廢掉藝術中心!
      剛上任的校長沈君山割捨不得已有五年歷史的藝術中心,就說:「讓我找找看有沒有能跟我們溝通的主任人選。」
      最後,一個說客找到我,兩度冗長的遊說都推不動我的鐵石心腸。反而是系上一個同事的一句話改變了我的心意。最後,我終於決心走出書房,承擔起這個責任:說服理工學院的教授們:「我們確實需要藝術中心」。
      此後三年的任內,充滿戲劇性的轉折。

2024年8月20日 星期二

通識教育3.0:以學習者為中心,問題導向

      通識教育在台灣是營養學分,在大陸是「吹水課」,在好幾個國際學刊(J General Education)上面同樣地是「老師頭痛,學生乏味」的課。
      在我看來,它真正的困境是:還沒徹底看清楚學生和社會最急迫的需要,也沒徹底看清楚自己需要跟其他系所截然不同的教材與教法,因而也沒充分意識到自己需要截然不同於其他系所的研究,更沒意識到自己必須(且確實可以)成為一種獨特且獨立的學術專長與學術領域。
      簡言之,通識教育還沒找到自己在大學教育中最適合、最擅長且不可或缺的角色。

2024年8月15日 星期四

賞櫻,緣何?

      有人問我:有必要每年都去日本賞櫻嗎?也有人問我:日本人好像都很愛櫻花,為什麼?後面這個問題比較好回答:日本人口從 1968年以後就超過一億,一億人對櫻花的想像絕對不會只有三、五種,每一種人看待櫻花的態度都可以不一樣,甚至有著天壤之別。
      至於我去日本賞櫻,也有我自己的理由,不必然跟別人雷同,甚至或許往往大異其趣。

2024年8月1日 星期四

找一份有意義、有價值的工作

      曾經當過文青的人,畢業後往往想找到一份能發揮理想,富有意義與價值,能讓人滿懷熱情地幹下去的工作。
      在目前的台灣社會裡,這樣的工作可能很稀有,即使看起來好像有那一點點像,也往往是朝不保夕的工作(有今朝,不一定有明日,就像那些不知道能撐多久的非營利組織)。而且,待遇方面往往只夠自己勉強糊口,連積蓄養老都不必然夠,更別奢想養家。
      其實,有意義、有價值的工作往往不是現成的,而是自己想辦法創造、賦予的。所以,當我現在在看一份工作時,我看的不是它有沒有現成的意義與價值,而在於它能否允許我從中創造意義與價值。

2024年7月16日 星期二

有質感的簡約生活

      一對從事建築設計的年輕夫妻合力經營著 YouTube 上面的頻道「建築家二人暮らし」,還為這頻道取了個英文名字「My minimalism」。關於這個頻道的說明是:他們通過對日常生活中的各種「物件、事件與空間」去省思對於他們而言「何為富足」,並且通過影像嘗試去呈現它們。
       我從他們的片子裡感受到的是:很多人所謂的「富裕」其實是很沒質感(甚至庸俗)的奢華;對比下,「儉樸」不一定就粗鄙,還反而可以很有質感。
      與其讀一堆學究的文章談日本美學的「侘寂」、茶道中茶碗的拙趣,以及聽僧人裝神弄鬼地談禪與「侘寂」,不如靜下心來看看這對夫妻用影像默默訴說的真實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