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31日 星期二

我們都是被嚇唬大的

       政治可以很簡單,也應該很簡單:政府只要想辦法讓最底層的民眾活得下去,其他人就通通都活得下;只要讓底層的人看得到希望,其他人就看得到希望。因此,照顧底層民眾應該是政府的第一優先責任。但是我們卻長年被嚇唬,幾乎已經不敢要求政府維護基本人權了。
        台灣很奇怪,政府最關心的是園區產業與有錢人的需要,而政府資源的挹注也是以高科技產業和富人為第一優先。政府自己是B咖的窮鬼,卻不去幫C咖,而擠盡一切資源想幫資源豐富的A咖,怎麼想都讓人覺得荒唐。

制度殺人,誰的錯?

        新北市兩位高中老師不約而同地跟我說:近年來學生家長中失業和低收入戶的人數在持續地增加,愈來愈多學生上大學後為學費與生活費無著而困擾,只能犧牲課業去忍受打工的時薪剝削,搞到課業與專業技能兩頭空。他們很擔心這樣長大的孩子會在經濟上變得跟家長一樣弱勢,甚至更弱勢。
  要解決這問題很簡單,只要落實馬英九的競選承諾,施行「負所得稅制」,對所得偏低家庭給予合理的經濟救濟即可。但是最大的阻撓卻來自於「減稅救經濟」的主張,讓政府只顧為富人減稅而罔顧弱勢的生計,卻又同時堅稱:先讓富人有錢,財富就會「向下滴流」而施惠於窮人。
   全球鼓吹「向下滴流」經濟學(trickle-down economics)最有力的人是雷根總統的預算主任史托克曼(David Stockman),他說這套理論的基礎是「供給面經濟學」(supply-side economics)。但是,供給面經濟學被諾貝爾獎得主批評為「巫毒教經濟學」,而斯托克曼後來也不再相信這一套理論。教宗方濟各更強烈批評這種制度是「新的暴政」,而且用十誡的「你不可殺人」來譴責它。

2013年12月25日 星期三

開放社會必須堅持的底線

        做為一個鼓勵「非武力抗爭」的人,以及力挺陳為廷在立法院批評教育部長的人,我一直在認真拿捏該如何面對擁核團體的攻訐。現在寫這一篇文章,也無關個人好惡,而是有些攸關開放社會的原則該被毫不含糊地釐清。

2013年12月24日 星期二

值得每一個高中生閱讀的一本書

       台灣人的閱讀習慣與思考裡有一片巨大的盲點:我們只想看成功的故事,而從來不願意去想想看如何面對人生突如其來的挫折。偏偏,誰也無法擔保人生裡不會有突如其來的變故。一個一輩子不曾想過要如何面對逆境的人,往往在第一次遭遇到重大挫折時就倒地不起,再也爬不來。有些人批評或譏諷現在的年輕人愈來擔當不起挫折,卻很少想過:那是因為我們從來不曾教他們如何去面對。

2013年12月23日 星期一

學術評鑑的自我矛盾

       生醫學家Randy Schekman 2013年諾貝爾獎得主,他在頒獎典禮的前天(12/9投書給英國的衛報,指出《自然》、《細胞》、《科學》等「頂級」學術期刊正在傷害學術社群,誤導學術界以期刊的「影響係數」(impact factor)作為昇等以及核給研究經費的主要依據,從而誤導學術研究方向、埋沒有價值的學術研究。他並且呼籲學術社群拒絕投稿給這些「頂級」學術期刊,而改投稿給其他更開放的電子期刊。 

2013年12月19日 星期四

疏失與錯誤:關於核電新書的一些謠言

        碩士論文被口試委員找到錯,會有多可怕的後果?看錯誤的種類與數量。
        錯誤有很多種:(A)有的是錯別字或者注音輸入法選錯字,不影響結論與理解,無關乎專業能力;(B)有一種是疏忽而漏掉關鍵字,或者在單位翻譯時譯錯,但不影響全書主要結論與次要結論,這只是瑕疵而無關乎專業能力;(C)還有一種是疏忽而犯的錯,且影響到全書主要結論與次要結論,這無關乎專業能力,但卻是較嚴重的錯誤,而影響到全書的品質;(D)最後一種是欠缺專業能力,因而著作品質嚴重地有問題。

2013年12月12日 星期四

經濟學界對市場經濟的反思

        雷根上台以後信奉市場經濟,並戮力推動自由化,包括減稅、國營企業私有化、貿易自由化以及藉「使用者付費」的觀念刪減政府用以維護各種基本人權的經費。其政治上的實質後果是企業統治國家,而政府卻變得有權無責,枉顧基本人權,只管利用行政與立法權圖利企業,希望富人的財富可以「向下滴流」給底層民眾。而這個經濟思想和制度背後最大的支持者,就是芝加哥學派和新古典主義經濟學。
        最近,教宗在《福音的喜樂》這一部新著作中,指斥上述型態的資本主義經濟是劫貧濟富的體制,「為什麼無家可歸的老人凍死街頭無人關注,但股市大盤才跌了兩點就成了新聞?」他鮮明地指出這樣的制度本質上無異於「殺人」,與十誡中的惡行同樣地不該被接受。

2013年12月9日 星期一

錢有什麼用?兼論我們的電視文化

      我相信我的錢夠我用到臨終,並且在身後留下一些錢給孩子。至於遠比我更有錢的那些富豪,絕大多數都是錢多到三代也用不完,他們今天所賺的錢不但只能留給他們不認識的人花,甚至可能招惹後代的殺身之禍──就像美國富二代最常有的橫死方式,就是惹上毒癮,毒發而死或被毒蟲殺死(就算子孫自愛,只要不勞而獲的錢多到讓人眼紅,就會有黑道想辦法拐你去賭錢、吸毒,以便把你的錢榨乾,直到你橫死為止)。
       難道他們不能在生前找到更有意義的方式,自己把錢給花掉?

2013年12月6日 星期五

精神科醫師在工資問題上打敗管中閔

       當代公民對公共事務發言,經常必須跨領域;當代公民監督政府與投下選票,判斷時經常必須跨領域;當代社會各部門盤根錯節第糾葛一團,連處理生活事宜都必須要有跨領域的知識。跨領域是被迫、必須的。關鍵在於:你如何處理跨領域的問題。最保險的方法就是針對你所面對的特定議題去搜尋學術文獻,願意這樣做的人,他的批評、觀點常常有機會超過專業領域的權威。
       底下我以基本工資議題為例,說明一個精神科醫師如何打敗中研院院士。

2013年12月5日 星期四

重新省思經濟政策的目標與手段

 所有流派的經濟學家都同意經濟政策的目標是要促進一國總體的「福祉」(well-beingwelfare)。問題是,該用什麼來衡量一國的總體「福祉」?傳統的GDPGDP PPP都是用錢在衡量一國的總體「福祉」,而經濟學家在評價一個經政策的效益時所謂的「社會福祉」「social benefit」也是用GDP作為計算單位。但是,「幸福經濟學」和許多心理學家卻主張用「主觀的幸福感」(subjective well-being)來作為計算的基礎,並以此取代經濟學裡用錢衡量的GDPmaterial well-being)。這個主張有心理學的基礎,也有經濟學的理論基礎和實證基礎,因此獲得愈來愈多經濟學者與政策擬定者的關切。
    把「快樂與痛苦」當作經濟學核心議題的傳統相當地古老,一點都不新穎。「邊際效益」理論之父William S. Jevons1835- 1882)為他的經濟學名著寫序言時說:「在這本書中我企圖把經濟學當作是快樂與痛苦的高等數學。」[1] 

都是自動化惹的禍?

    有些經濟學家估算:要維持全球的就業率不變,全球GDP成長率大概需要維持在4%左右。意思是說:只要全球GDP成長率低於4%,失業率就有可能上升,而使消費者看壞景氣,帶動失業率上升與景氣下降的惡性循環。
    為什麼是4%?因為製造業自動化與辦公室自動化等生產效率的提升,使得全球在相同產值下所需要的就業人數下降,必須靠4%左右的GDP成長率來提升人員的需要。於是,有人如此形容當前全球經濟的困境:全球GDP成長趨緩,但是自動化的腳步卻一直沒有放緩,因此失業率居高不下。
    身為自動化的學者,聽到自動化要為這世界的困局負責,我感到很訝異。自動控制這門學問的英文舊名叫「servo-mechanism」,其中「servo」一詞的原意是「機器僕人」(machine servant),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將人類從沒有意義的勞務中解放,以便人類可以去從事更有意義的活動(藝術創作、欣賞大自然和人文與藝術作品等)。假如人類願意通過立法來縮短每一個人的工時,就不會造成失業問題,而可以享受自動化所帶來的好處。

台灣產業技術升級的策略

    台灣的產業要升級,首先是要選合適的對手和合適的發展目標。如果挑的對手資本額超過我們十倍或上百倍,就算僥倖地領先一時,也會很快地被趕上或追殺,因而白費心血,Nokia 就是一個很好的教訓。其次,我們可以選擇韓國模式,硬把資源集中在少數幾家公司,使他們可以在世界舞台上競爭。這種發展模式裡,少數人得利而多數人受害,對廣義的社會福祉貢獻太小,甚至有違公平正義;即使在經濟上也只貢獻了GDP而犧牲了貧富差距,乃至於就業率,不值得效法。
    台灣以中小企業為主,有助於社會公平性,這是我們從戰後就刻意地選擇的道路,也值得我們優先考慮沿這方向發展產業策略。
  很多人誤以為中小企業沒有國際競爭力,不需要創新與研發。這是嚴重違背事實的觀點──全球企業有90%是中小企業,而且其中的隱形冠軍都有研發與創新,且從研發與創新中獲利。

2013年12月4日 星期三

唉!這些官老爺們...........

       管中閔一句「爺們」惹惱了一堆人連江宜樺都趁機找他晦氣。我相信管大爺心裡一定不服氣。別的不說,同是經濟學背景的中研院院士,朱敬一在內閣的時間比他久,憑什麼朱敬一什麼事都沒有,什麼責任都不需要負,卻要他一個人扛起所有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