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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0月29日 星期一

退休制度該怎麼調整

    要談軍公教退休制度的變革,得要先搞清楚現行制度到底有什麼問題,以及如何造成這些問題,然後才有機會找到比較周全的解套。否則不分是非黑白地橫暴刪減,只會治絲愈紛,沒解決問題還橫生一堆問題。譬如說政府一再施行的「提高保費,降低給付」,對新進人員不公平,也不見得能夠徹底解決公保破產問題,頂多只是拖延久一點而已;而政府部門一直想推動的「確定提撥制」,如果沒有完整配套,將會引起普遍的恐慌而且真的會逼迫低偕軍公教無以為生。
    此外,倉促定案更可能導致大家提前請退而導致各大退休基金提前破產,或者大家不肯退休以致青年失業率更加急劇地上升而無法解決。反正慢一年提具體對策的後遺症很小,不如先提大原則,再花一年時間仔細研究最周詳而弊端最少的對策。
    即使不去考慮政府有過的歷史承諾以及和緩的過度期機制,退休金制度的設計都已經是個極端高難度的問題。退休金制度的設計起碼要考慮到兩大問題:1收支要能平衡,2)所得最低的人生活要獲得起碼的保障而無需憂慮退休後的生活。目前施行的「確定給付制」缺點在於無法平衡收支,政府很想推動的確定提撥制」無法確保基本生活水準。連這兩個原則都難兩全,若還要想兼顧政府有過的歷史承諾以及不同行業別之間的公平,那可就更是難上加難,絕對沒有簡單的解決辦法,更不可能在短期內找到合理的對策。

一、全球退休金制度都出了問題
    退休制度出問題的不是只有台灣和希臘,日本問題更嚴重美國的問題也看不到該怎麼解決。其實,要退休金制度設計到收支能夠平衡簡直就是不可能。退休金的收入靠基金獲利率,這跟景氣和經營績效都有關係,誰也無法預測;退休金的支出跟退休後的餘命有關係,也跟平均退休年齡有關係,這也一樣無法精準預測。收入與支出都無法預測,要訂出辦法來保證收支平衡當然不可能。
    全世界退休基金之所以會出問題,就是因為都在三、四十年前就已經用精算為基礎設計了制度,但是當時人均餘命短而今餘命長,所以支出是當年精算基礎的兩、三倍;此外當年GDP成長率高達8%~10%,今天GDP成長率降到低於4%,甚至不到1%,收入只剩一半或三分之一。支出加倍而收入減半,當然一定會破產。
    即使改為確定提撥制」,也只能解決支出的不確定性,而無法解決景氣低迷時政府提撥的壓力,以及支出時如何兼顧跨世代的正義;而退休金金額的不確定性換來的是在職與退休人員的不安和恐慌,將導致軍公教體系找不到好人才和在職人員的擠退。
    因此,未來退休金的原始計算式裡必須以浮動的公式將個人餘命和任職期間GDP成長率的變化考慮進去(也就是說計算公式統一,但其中的係數每一個人不同),另外再設一個與物價漲跌有關的「最低退休年金」來確保退休所得。
    為了拋磚引玉,所謂的原始公式看起來可以像是這樣的函數:
                                「P(t)=f(Y)*h( Rh, R)」
其中 P(t)是當年份實領月退金,Y是「退休後第Y年」,Rh(k)是任職期間的歷年GDP成長率,R(t-1)是前一年份的GDP成長率。
    計算過程是這樣:
(A)先用 算出當年份月退俸給付成數 f(Y)f(Y)的作用類似於所得替代率,Y值愈大f(Y)愈小(退休愈久所得替代率愈低),以免餘命效應拖垮財政。但是配套措施是要有健全的健保制度與老人照護制度保障低收入老人的醫療與照護需要。
(B)Rh(k)算出任職期間的歷年GDP成長率,以及這些年內個人所繳保費與政府(資方)提撥配合款對於退休金歷年收入的貢獻。
(C)Rh(k)R算出在收支平衡原則下當事人當年原始月退金粗估值h( Rh, R)
(D)根據P(t)=f(Y)*h( Rh, R)」算出當事人當年原始月退金。
(E)根據「最低退休年金」調整低所得者的月退金。而這些補貼的錢應來自稅負的增加,而不該債留子孫,詳見下一節說明。

二、政府部門的徵才問題
    很多無知的電視名嘴說「軍公教人員根本沒有產值」,這也使得政府、政黨、立委與名嘴不願意討論造成國債上升的賦稅問題,而動不動就要刪減軍公教待遇。
    如果軍公教真的沒有產值,為何不乾脆廢掉軍公教?如果軍公教的人才素質與服務績效真的不重要,為何不乾脆把他們的薪資全部訂為基本工資?真的是瞎人說瞎話,無知到極點!
    以大學畢業的同班同學而言,相同的資歷與能力之下,軍公教的在職收入就是明顯地低於工商業界的待遇,因此過去政府體系能收得到好人才,靠的就是月退休金這個制度。一向以來大學畢業生跟歸國學人的選擇都是:性格冒險激進的進入工商業界,在職期間猛撈猛賺猛投資,退休前賺足自己的退休基金,退休後靠經理退休基金享受晚年;而想要生活穩定,不想大風大浪的人就選擇進入軍公教體系,以便在職期間但求生活平穩而不求富貴,退休以後但求生活品質有保障而不求山珍海味。退休金一直都是政府延攬人才的關鍵利器。
    因此,即使漠視或否認歷史,不去管政府過去的承諾,新的退休制度也必須要考慮到未來軍公教人才品質的問題。如果要刪退休金,或者改為確定提撥制」,就要同時大幅提高現職待遇,或者隨著景氣變化而調整現職待遇,來跟工商業界競爭人才。但是軍公教體系首重從業人員工作的穩定性:軍人的流動性一高國防就會出問題;中高階公務人員流動性一高,幕僚作業和政府決策品質就會出問題;教師一旦逐利,學校就變成補習班,無法履踐「百年樹人」這樣的良心事業。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所有國家的政府部門都重視穩定的軍公教退休金制度來搭配偏低的在職薪資。
    一向以來政府機構用中低新搭配穩定的退休金來吸引人才,而工商業界用高額現職薪資來吸引人才,因為他們需要的是不同特質的人才,以及不同的人力穩定性:政府部門重穩定的經驗繼承與無私地奉獻,企業部門重創新而不在乎員工的逐利心態。
    因此,未來退休金制度的調整必須兼顧政府徵才的需要,以及跨業間的公平正義,如果政府和業界績效不彰而導致政府入不敷出,不能只要求軍公教減少薪資或退休金,而必須要同時適度提高工商業界的稅賦並刪減立法院預算,這才叫「全國共體時艱」,也才符合公平正義的原則。
    如果行政院、立法院和企業界大老一起搞跨了經濟與財政,而立法委員照樣可以吃喝無度、關說喬事、勾結財團,無能的大老闆和高薪的工商企業從業人員照樣可以逃稅、避稅、減稅、炒高房價與股票、狠心剝削勞工、搞垮經濟,然後卻要基層軍公教與基層勞工承擔政府無能、立委與高薪「勞工」不公不義所造成的後果,那等於是決定要讓政府部門人才無以為繼,勞工一起出走。假如要這樣,還不如乾脆主張無政府主義,徹底除去政府職能,讓政府連劫貧濟富的惡行一起去除。

三、歷史問題
    退休金的調整,勢必要降低政府對軍公教與勞工有過的承諾,而其最主要的原因是景氣低迷且稅基流失所造成,真正的責任在政府(行政與立法部門)而不在軍公教,因此他們都該為今天的困境道歉。
    其次,既然軍公教捐出部分應得的報酬以體國艱,工商業界也該接受資本所得稅的提高,共體國艱。台灣的勞工生產力持續提升而薪資下降,全體國人忍受工業界各種環境汙染,也長期忍受劫貧濟富的稅賦以及對勞工的各種剝削,卻還搞到今天競爭力這麼差,以致國債節節攀升,工商業界的老闆和高階經理人要跟政府(行政與立法部門)一起負起首要責任。此外,房價飆漲與股市炒作讓基層軍公教與基層勞工一起受害,高階「勞工」也要跟資方一起負起首要責任。
    最後,我個人還有一個很簡單的要求:管碧玲等歷年來污辱軍公教不遺餘力的立委一起引咎辭職,並對自己過去的無知與無能表示悔意;民進黨為歷來傷害軍公教的人格出面道歉,並開除管碧玲等人的黨籍以示悔過;馬英九率黨政要員為風從民進黨一起污辱軍公教的人格公開道歉,馬英九並公開宣示放棄卸任總統一切禮遇,以便對自己的無知無能表示歉意。